-
我的妻子是個扶弟魔,可我卻從來冇見過她弟弟。
我媽剛送來的錢,妻子即便半夜也要拿出門給她弟弟。
我偷偷跟了妻子一路,打算教訓一下貪得無厭的小舅子。
卻見妻子停在十字路口,點燃四根香。
不多時,一個肚大如鬥的女鬼從地麵爬出。
佈滿青筋的肚皮上,一個胎兒的臉清晰可見。
妻子溫柔地撫摸著胎兒的臉:
“為了耀祖能快快長大,姐姐什麼都給你。
”
……
1
眼前這一幕,嚇得我幾乎魂飛魄散。
我怎麼也想不到,妻子的弟弟,居然是個鬼胎。
我和妻子小娣結婚不到三個月,她從未主動提起她還有個弟弟。
還是我偶然間發現家裡的東西,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消失,小娣又總愛在半夜遮遮掩掩地出門。
再三逼問下,小娣才承認,她是把家裡的東西拿給了她弟弟。
“我是他姐姐,長姐如母,我當然要多幫幫弟弟了。
”
小娣當時哭哭啼啼地為自己辯解,那梨花帶雨的小模樣,讓我冇忍心責備她。
誰知她反而變本加厲。
今天我媽剛給我送了點錢,半夜,我就感覺小娣躡手躡腳下了床,把錢揣懷裡,溜出了門。
當下把我氣得火冒三丈。
再幫襯弟弟,也冇有這個幫襯法啊?!
為了給我娶媳婦特意買的小彆墅,被小娣薅羊毛薅地就剩下牆紙冇帶走了!
我也一骨碌從床上爬起,悄悄跟在了小娣後麵。
我得跟這個素未謀麵但貪得無厭的小舅子講講道理,指著鼻子問問他:
他姐樂意當扶弟魔也就算了,他一個大男人,也好意思照單全收?
可讓我納悶的是,小娣出了家門,七拐八拐的,竟然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來了。
半夜十二點的大馬路上空無一人,路燈形單影隻,在肅穆夜色中暈開淡淡昏黃,十字路口通往四邊八方的前路黑洞洞的,一陣冷風吹過,叫我打了個冷顫。
常聽人說十字路口是陰陽交界的地方,白天活人走,夜晚陰魂走。
所以常有親人在黃昏時刻,在十字路口燒紙,希望過往陰魂或鬼差可以把紙錢捎給過世親人。
小娣走到路口,把懷裡的錢推到地上,又點開打火機。
我心一緊。
小娣瘋了吧?那可是真錢!
能花的!
卻見小娣又從懷裡掏出四根香,挨個點上,插在土裡。
我還冇來得及為那摞錢長舒口氣,看清香的數量後,又是呼吸一滯。
三根香是拜神。
而四根香是……拜鬼。
四縷白煙從香上升起,飄到半空,卻冇有散開。
而是彙聚成一股,彷彿被什麼吸食般朝一個方向飄去。
順著白煙的方向看去,黑暗中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逐漸顯現。
等到我看清的時候,腦海裡瞬間“嗡”了一聲。
她肚皮朝天,濕發委地,四肢反折如蜘蛛般爬行,姿勢詭異驚悚。
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她的肚皮,居然足有一個水缸那麼大!
肚皮上遍佈青紫的血管,而肚皮最中央,已經被撐得近乎透明。
一個胎兒的臉,就那麼頂在肚皮上,五官隔著薄薄一層皮清晰可見!
2
我心驚肉跳看著小娣撫摸著胎兒的臉,溫柔道:
“為了耀祖能快快長大,姐姐什麼都給你。
”
可那胎兒似乎對妻子送來的錢很不滿意,在肚皮裡不斷扭動著身體。
它發出的尖嘯,隔著肚皮傳到外麵,變成一種沉悶的嗚咽,在這寂靜午夜的十字街頭,聽起來格外詭異不祥。
小娣有些慌亂,在懷裡摸出一個蘋果。
緊接著,令我作嘔的畫麵出現了——
隻見小娣將蘋果遞到女屍下體處,隨著血肉撕裂的聲音,下體處竟冒出一個濕漉漉帶毛髮的圓形狀物——
那是胎兒的頭顱。
它竟然想要鑽出來!
然而才露出一點額頭暴露在空氣中,突然傳來“滋啦”一聲肉皮燒焦的聲音。
胎兒立刻吃痛的在肚皮裡翻滾。
女屍仰麵朝天,腐爛見骨的喉嚨裡發出“嗬嗬”聲音,不知是因為痛苦,還是在安撫狂躁的胎兒。
小娣心疼地阻止:“耀祖,你還冇到出生的時候呢。
”
胎兒不甘心地扭動著身體,無奈之下,它伸出一截青紫色的手臂,把蘋果拿進肚皮。
“哢嚓——哢嚓——”
嚼蘋果的聲音隔著肚皮傳來,彷彿在咀嚼人骨。
小娣笑吟吟道:“原來耀祖是餓了,那下次姐姐給你帶好吃的來……什麼,你想要吃傳家的靈魂?那可是你姐夫呀。
”
聞言,我一個激靈。
這鬼胎想要吃我的靈魂?
怎麼吃,把我殺死,還是生吃?
我喉嚨發緊,下意識嚥了下口水。
“咕嚕”——
這幾不可聞的咽口水聲,卻瞬間使胎兒的頭在薄如蟬翼的肚皮裡扭了一下,徑直看向我的方向!
我立刻縮到綠化帶下,雙手緊緊捂住嘴鼻,連呼吸都不敢。
真冇想到,半夜跟蹤扶弟魔妻子,卻發現了這麼可怕的事情!
小娣的弟弟不僅是個鬼胎,還想要吃我的靈魂!
慌亂中,我聽不清小娣的回答,可不用猜也知道,小娣這樣的扶弟魔,彆說弟弟要的是姐夫的靈魂了。
就是要她的靈魂,我估計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!
不知捱了多久,胎兒總算吃完了蘋果,小娣把四根香吹滅,把孕屍鬼胎送走了。
我立刻手腳並用連滾帶爬,趕在小娣回家前回到家中,倉皇往床上一趟,假裝熟睡。
小娣悄無聲息回到家掀開被子,躺在我身邊。
一室寂靜,我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狂跳。
良久,就在我以為小娣已經睡著的時候。
脖頸間卻突然傳來一股涼意。
是小娣。
她俯在我脖頸間,吐著冰涼氣息:
“老公,你身上怎麼這麼多汗呀?”
不過好在我很快反應過來,閉眼假裝睡得迷迷糊糊的,把小娣推到一邊:“嗯……彆貼我這麼近,熱……”
黑暗裡,小娣輕笑了一聲。
她抱住我,用甜膩膩的嗓音道:“老公,讓你媽再給送個空調過來唄,就不怕熱了。
”
嗬嗬。
怎麼你還要把空調裝進那孕屍的肚皮裡,給鬼胎吹吹風是嗎?
不過這倒給我找了個好理由,第二天,我藉口找我媽買空調,獨自找我媽去了。
3
一見了我媽,我立刻撲到她懷裡放聲大哭:“媽,你從哪找的兒媳婦,差點要害死我啊!”
我媽不明所以,聽我一五一十把昨夜所見所聞說完後,也是臉色大變:
“媽的,那死道士敢騙我?”
她口中的道士,就是村後山觀裡的烏良道長。
說實話,我挺討厭他。
七八十歲的人了,滿臉酒色財氣。
一張油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,隻要給錢什麼都敢乾。
一點都不像電視劇裡演的仙風道骨的道士,倒像是被道士拿劍追著砍的黃鼠狼子精。
當初就是他拿著我妻子小娣的照片,主動來給我介紹對象。
照片裡,小娣沉靜閉著眼睛,彷彿睡著般安詳。
我一看那漂亮的五官,當即同意了,給我媽通過信之後,烏良道長卻說,女孩家長要十萬塊。
錢一到賬,人立馬送過來。
十萬塊,這不要了我家的命嗎?
我爹去世的早,不過他活著的時候也冇為家庭做啥貢獻,全憑我媽一個人把我還有兩個姐姐拉扯大,哪來的錢?
可小娣那照片實在是太好看了,我一眼就忘不掉,天天纏著我媽。
我媽被我纏得覺都睡不好,隻好把我兩個姐姐叫回家想辦法。
“你們弟弟傳家這輩子命苦啊,咱家也冇供他過好吃好穿的,現在就想要個媳婦,你們兩個個商量一下,十萬塊,一人掏五萬吧!”
我大姐來娣撇撇嘴:“他命苦,冇有好吃好穿,難道我們就有了?我們小時候還得吃他剩下的呢。
”
二姐引娣也委屈道:“這麼多年為了傳家上大學、找工作,我前前後後從夫家拿了不少錢,我老公罵我是‘扶弟魔’,現在又要五萬……”
我媽一拍桌子,憤怒道:
“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果然不假!你們給傳家花點錢怎麼了?告訴你們,隻有傳家纔是咱們家的香火,給傳家花錢天經地義!”
未了,我媽哽咽道:
“再說,你們也知道,這也許就是最後一次給傳家花錢了……”
見我媽眼中泛起淚花,兩個姐姐對視一眼,認命地歎口氣,點了頭。
十萬塊錢一交到烏良道長手裡,當晚,小娣就成了我妻子。
可後來我跟小娣一對賬,才知道當初小娣他爹隻要了兩萬塊。
也就是說,八萬塊錢,都進了烏良道長自己的腰包!
黑,太黑了!
最重要的是,他居然隱瞞了孕屍鬼胎的事!
這豈不是害我性命!
我媽怒氣沖沖,醒來後第一件事,就是去找烏良道長對峙。
那老道捋著鬍子算了半天,一拍大腿:“原來是你那老丈人貪心,一女兩用,又要賣錢,又要滋養他兒子陰魂,做法讓他兒子複活!”
“小娣母親為生兒子難產,那男嬰自然也胎死腹中,可小娣爹不甘心,竟想用以陰養陰的邪法,拿小娣的魂魄做誘餌,向鬼胎獻祭彆人的魂魄!”
“孕屍的肚子,處於陰陽交彙狀態,隻要鬼胎食陰魂後,從孕屍中降生,就與活嬰無異。
”
“他媽的,他這是想要兒子想瘋了啊!”
-